生死不可逆。
自接手往生堂以来，胡桃便被严厉地告知，不可轻易沾染生死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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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堂要做的，只是也只能是将死者归终。
维持天下阴阳的平衡。
不可强叫能生者死，更不及提挽将死者生。
往生堂的人，所能做的，无非是看着将尽者的生机缓缓消散，随后将肉体下葬，灵魂归冥。
这是个黑暗而沉昏的活。
没人会理解，没人会在意。
除了家中有逝者时会想起，其余时刻大家大都避之不及。
一代接一代，往生堂的堂主能收到的最多无非尊重罢了。
到了胡桃这一茬，倒是有些长进——不少人颇喜爱这个热情似火的姑娘。
这是胡桃的本事。
也是胡桃的悲哀。
或许，想她这么积极可爱又美好的姑娘，应该有份更好的差事，更美的生活。
但。
之所以她是胡桃，独一无二的胡桃，就是因为她是往生堂的堂主。
正因她看惯了生死，她才能乐得豁达而不失本心。
对我们而言，胡桃的古灵精怪可能是她独处生死边界的落寞遮掩。
但对这个胡桃而言么……
有空在，就没什么好难过的。
这是自己不可避的职责，自己不会胆怯。
但倘若这前路上有位值得自己去爱的人相伴，又何尝不是一件美差呢？
胡桃从不埋怨自己的工作。
甚至会很庆幸——万一我是个打渔的经商的上学的，空就不喜欢我了呢？
荒诞而可爱的理由。
不过嘛，我不想过往迁移，只是因为，我不想有任何的可能，改变我和你甜蜜的现在罢了。
和空的点点滴滴镌刻在脑内。
他一定喜欢自己的！
自己……当然也喜欢他啦。
虽然没有得到金发小男孩的亲口承认，但胡桃始终坚信，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对吧？
以致于，脑回路清奇的胡桃已经准备好了一份特别到诡异的礼物。
属于他们二人的棺材！
虽然被除了空的任何人看到后都会诟病或是无语，但胡桃始终认为这是自己表达爱最美好的方式了。
他们那些首饰金银大房子能比得上咱们死后的小家不？
自己和空不仅要活着的时候如胶似漆，死后也要神魂共行。
“空，喜欢吗？你喜欢什么颜色我可以加哦！”
胡桃曾眨巴着大眼睛，微微俯下身子，凑近空的面庞询问。
看着他面色略红。
“只要胡桃喜欢就好……”
“好耶！”
空从不拒绝自己。
无论是多么荒谬多么听起来奇异而没有逻辑的请求，空总会答应。
脑筋转得活络的胡桃爱上了心甘情愿头脑呆呆的空。
自己很想抱抱他。
不过嘛，虽然胡桃称得上最主动最热情的那一批，但要真正对空做些什么，还是羞涩。
她毕竟只是未莅情事的少女。
胡桃也会在某个夜晚盯着圆溜的月亮细细思考空真正的爱会给谁。
脑筋费尽，头发也扒拉不少，最终没有结果，只能趴在桌子上呼呼睡去。
醒来又看见空给自己带了午饭，高高兴兴地接受投喂。
她能看透生死，却看不透很多东西呢。
好在她很会感受。
不仅仅能感受死者魂魄的怨念或希冀，更能感受到空对自己的炙热与关注。
那就够了。
自己对空，感受也是一样的。
炙热的，激烈的。
没有任何东西能拦着他们！
没有啦！
除非……
除非是……
生与死。
世界上最残忍也最坚固的壁障。
它总是隔绝一切希望一切思念一切爱恨情仇。
它真的好冷好冰好厚。
胡桃深明此理——她见惯了人与人之间纵情亦不舍的离别，常常感慨，常常默然。
只不过胡桃没想到。
有朝一日，自己也……
深受其害。
空奄奄一息地躺在自己身前。
他的心跳……
已经要停止。
人无非生或死。
而如今的空已经在死亡的门前静候。
他没有意识。
他无言。
他从被刻晴带领的千岩军抓回来前，就已无声响。
他的生命在数千里的奔逃中逐渐消磨，他的生机将尽。
在璃月，如果一个人需要救治……
他会被先送到不卜庐。
然后，要么起身道谢离去……
要么，来到往生堂。
白术给出的诊断很简单。
托胡桃日后给空安葬。
白纸黑字，意思给的简单。
空没救了。
空要死了。
死。
胡桃听的最多见的最多的死。
如今又一次来到她面前。
带着汹涌而狂躁的气势，狠狠碾压这个游走于生死中的少女。
空，要死了。
他们说，空是提瓦特的叛徒，空给整个璃月带去了灾厄。
卑劣的叛徒在逃跑的途中被伟大的玉衡星擒获。
如今人已押回了璃月，生死不明。
他们说……
该把他烧了。
该……
该让往生堂的家伙来处理。
来处理这令人厌恶的尸体。
尸体。
确实，在任何人眼里，他都该是一具尸体了。
无论怎么形式的定义，他都该是已经死了。
胡桃咬紧了唇，捏紧了手上的戒指。
自己看得，比谁都清楚。
他的魂魄，不在了……
但一缕不知谁的仙气紧紧锁在他的丹田，此刻正慌张而卖力地揽集空所剩无几的生机。
当人死后，灵魂自然要去冥界，穿过长路，跃下代表生的悬崖，去拥抱死亡。
而肉体也将渐渐消亡。
此刻的空，魂魄便在那条路上。
那条代表生死轮回的路。
正走向那悬崖。
哪怕这缕仙气能护空肉体不糜，但空的灵魂若去，也只能剩下一具尸体罢了。
往生堂的堂主，对此可再熟悉不过了。
这不就是往生堂的工作么？
表面上，送人下葬。
实际上，送魂往生。
胡桃太熟悉了。
她知道，此刻的空正一点点迈向真正的死亡。
她知道，空一定是怀着不甘和愤怒而死。
她知道……
自己救不了他。
自己是能前往死界，但除了目睹他没有意识的神魂一点一点地迈向死海外，什么都做不到。
生死不可逆。
他……真的要死了……
他要死了……
自己要，见不到他了……
一切来得时那么突然。
前几日，他仍见证着自己的欢笑。
自己才刚刚归置与魔物搏斗而牺牲的千岩军的尸体。
还没来得及给空申冤，证明他的清白。
还没来得及把自己精心准备的菜肴备给他，让他不要因为妄言而怨恨璃月。
还没来得及……
说爱他。
还没来得及，听他说，他是否真正爱自己。
他的尸首已经陈列在自己面前。
一切都像程序，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
自己的爱人，要陪伴自己走过这条生死间夹缝的唯一的人，如今没有气息地躺在这里。
恐惧。
人总会怕些什么。
死亡的别人，别人的死亡。
将来的死亡，不可避免的死亡。
孤独的死亡！
而能触及往生堂堂主内心最脆弱的那一片的。
就是那本不该属于“他”的死亡。
指甲深深插进血肉里。
微张的嘴中急喘不断。
他要死了……
他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家训在脑中狠狠敲打。
让胡桃的整个脑袋都快疼裂！
疼，疼，疼！
生死，生死，生死……
自己，不能改变生死的因果……
更何况，就算自己去了死界，又能如何……
能不能找到他，能不能唤醒他，能不能带他走，能不能抵得住那冲击，能不能让他的魂魄安然回归。
这些已难甚，更不用提最基本的。
自己，能不能扛得住。
自古以来，整个往生堂只能目睹！
胆敢干涉，只能被数以万计不能回头的魂魄一齐冲下悬崖！
接受死亡。
不能，不能。
他们都和自己说，不能……
死者不复生……
死者，是空……
空……
空，不能，不能……
胡桃看向屋内静静安置的棺材。
她和他，死后的小家。
该，派上用场了……？
……
不……
不！
空不能死！
空，不能死！
他还没和自己亲口说，他是不是爱自己！
自己，也没告诉他！
不能！
那么他和自己一起活到生命的尽头，要么，自己和他一起死！
去他的不能！
去他的，不能！
自己要去生死边界，救下他！
区区死界！
自己是，往生堂堂主……
我要让他生，他就能生！
哪怕，自己会被淹没在那条死河里……
他，也要活！
这一次，不再是和什么令人畏怖的魔物为敌。
最强大的魔神在“它”面前也不值一提。
胡桃要迎战死亡。
在死神威势赫赫的镰刀下，将空救回。
一切冤屈的证明和仇恨的报复都得抛在脑后。
现在，唯有一件事。
救他。
救他！
持枪，燃火！
引蝶！
胡桃握紧了戒指。
她能感到自己的生命力在流逝。
想要去往死界。
当然要接近死亡！
想要在生死间的夹缝遨游，想要握住他魂魄的手……
自己，当然不能只是一介躯体！
野外，绝美的蝶的身躯燃起烈火。
炙热而滚烫的。
决意而不复的。
愚昧而固执的！
“胡堂主。”
此刻的胡桃已经再难听到人言。
一切感官都在游离。
一切归于生的世界的东西，都在远去。
她睁起猩红的目。
自家客卿面目莫名。
“我……坏了规矩……”
“但我……爱他！”
“他，不该死！”
这一去，本该不复回了。
沾染了死亡，岂能全身而退？
从一开始，胡桃就没想着回来。
把他的魂魄送回生界，足矣。
他活下去，足矣！
自己知晓自己对他的爱，足矣！
“堂主。”
“不知道你是否猜测过我的身份。”
“但……请把空，带回来。”
“你，也要回来。”
“因果，我来抗。”
钟离掌抬。
轻轻一点。
那与凝聚在空身躯丹田的仙气同源的力量一股脑地覆盖了胡桃单薄的身子。
护你神魂不灭。
“钟离，你……那可是……”
那可是死亡……！
没人敢接触，没人敢沾染的死亡！
自己是向死而去，企图阻止就是忤逆死亡！
“无需担忧，堂主。”
死界将近。
胡桃看向从古至今千年来未曾有畏惧的钟离。
身形逐渐虚幻。
“不过区区生死。”
……
……
你大可以想象。
一条并不宽阔的道路。
上面有成千上万的魂魄并肩拥挤地前行。
不，不止是魂魄。
记忆，感情，思念！
那些生者所拥有，但土里埋不下的，都在这了！
一条长河浩浩荡荡！
在这条路上缓缓向前！
绝不会停止地向前！
因为没人能阻止死亡，没人能挽回死亡。
人头攒动，密密麻麻。
漫无目的地向前。
你所能见证的。
只有死亡。
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一个又一个，一群又一群，在这条道路的尽头——那悬崖边，毫无犹豫地跳下，又或是被身后的人群推下。
跃入死河中。
“空，空！”
“空！”
“该死！”
仅剩的权能无非是在人海里穿梭。
胡桃感觉灵魂的每一寸都在被挤压。
形形色色的人带着死前一瞬的表情前行。
这条道很长，胡桃比谁都清楚。
但它有个终点，自己同样明白。
空在哪，空在哪！
要从数万个人头中找到那头金发！
该，怎么办……
怎么办！
胡桃咬紧牙。
发丝飘扬。
火。
火！
代表希望与生命的火！
引蝶之火！
胡桃以自己的灵魂为煤油，燃起了一盏灯火！
炙热的痛直达心灵。
面目已然焦灼！
但唯有这样，唯有这样！
身旁的魂魄纷纷避让。
在这不可能的道路上，硬生生逼出一块空地！
她在哪里，火就在哪里！
在这片阴暗至极的地方的火。
所有人都在避让！
就像热情似火的往生堂堂主被很多人厌恶避让一样！
在这大千人群中，肯不避着自己的，肯靠近自己的，肯接纳肯爱自己的，肯不退让的！
只有，面前的那道身影！
“空——！”
那份情，那份爱，那燃灼灵魂的痛，让胡桃嘶吼出声。
但……
身影没有停下脚步。
他没有畏惧胡桃的火，却也只是向前。
向那条河走去。
“空！我来……接你了！”
“等我！”
扒开一个又一个灵魂。
胡桃挣扎着向前。
近。
近。
越来越近！
近在咫尺！
“空！抓到你了！”
“跟我走！”
此时的话语，也只剩给自己打气的作用了。
空的魂魄无神。
胡桃看着他平静的面庞。
他死前……
是如何的绝望……
他不该死！
胡桃紧紧拽住空的手。
那份火热似乎让空冰冷的灵魂有几分触动。
神色开始灵动起来。
胡桃吃力地转过身。
接下来，接下来！
逆行！
回去！
回到那片光亮，那片生机里去！
乌泱泱的人群向自己碾压过来。
但胡桃不能退！
空在身后，在身后啊……
自己，要带他回去啊！
给我，全，滚开啊！
仿佛是在逃灾的人群中异向而行。
胡桃死死拽紧空，一步一步，一步一步！
每一步都是对灵魂的折磨，都是对死亡的蔑视！
都是爱！最崇高的爱！
但……
……
但谁能敌过死亡啊……
灵魂只有几几……
撑得住多少时候……
火……
小了……
煤油不够了……
魂魄们也渐渐不再畏惧。
任胡桃怎么挣扎，火心也在一点点微弱。
摇曳。
人群又涌来。
胡桃已无力向前。
只知道不能松开空的手。
没了胡桃的火来温润，空的灵魂再次迷茫。
开始向前走。
前面是无穷无尽的人群。
身后的人儿也转向。
绝望几乎要淹没这个女孩。
不甘心，不甘心……
他，他，他！
他不该死啊——
他该活着啊！
只能被人流一点点推动。
渐渐靠近那悬崖，那片海。
死亡的气息浓烈至此。
胡桃眼里映出一丝恐惧。
谁会不害怕死亡。
但……
自己已经无计可施。
终究是，终究是……
终究是，要死了么……
自己，救不活他……
他……
“空，对不起……我，无能……”
手指间仍紧扣。
哪怕灵魂已经要被挤压碎裂，胡桃还是不肯松开。
“生时不能保护你，死后也救不回你……”
“要是，早些，就好了……真是的，我犹豫什么啊，我真的……”
“空……”
“空……我真的，好喜欢你……”
“对不起……我最后能做的，也只有和你一起赴死了……”
“对……不起……”
面孔已经在张裂。
胡桃喃喃。
原来，死界的天，也是亮色的……
天越亮，底下的死河，就越暗……
罢了……
能和他，死在一起，也好……
只是，那棺材，是永远用不上了……
真……可惜啊……
空……
你……喜欢我么……
可以……告诉我吗……
已经接近了悬崖。
死河的嘶吼已经徜徉在耳边。
胡桃闭上眼。
不松手。
……
……
天……
亮色的天……
……变暗了。
变暗了！
暗得彻底，暗得渗人！
什么，在撞击？
什么，在挤压？
什么，想要进来？
胡桃被惊醒。
惊诧地看着天空的一道口子。
正在慢慢扩大。
这是什么……
这可是死界！
如今只有自己能进，哪怕是神明也无计可施！
自己从生的天堂主动来到这里，已是万分艰难……
究竟是……
胡桃不知道。
从生的天堂到这里，自然是要舍弃些什么。
那……
如果我来自地狱呢？
深渊的能量猛力地撕扯着生死边界的屏障。
一把剑。
直直插下！
比你还绝望，比你还残酷，比你还暴力！
音爆让胡桃下意识地想要捂住空的耳朵。
但手臂已经被挤碎了。
但天空……
也龟裂了！
门户大开了！
“把我哥……”
“还回来！”
谁能比将死不死的灵魂更可怖？
那当然是更加绝望的死寂了。
金发的少女面目狰狞。
适才一剑开天。
如今又一剑劈地！
“给我停下来！”
从不能触摸的高空一跃而下！
轰鸣的深渊力量宣泄着。
那刚刚还整齐前进的队伍仿佛被洪水冲流！
直截断开！
前方的魂魄径直入了死河。
后方的……
只能静静看着少了一角的悬崖。
拥挤着。
杂乱着。
金发少女挡在最前方。
直勾勾看向空的方向。
她从来不需要寻找。
双子之心共存。
互相感知。
无关的魂魄任他继续向前。
荧持剑。
信步逆行。
染着黑雾的剑锋开辟出一条称不上血腥的道路。
毕竟只是砍瓜切菜般的屠戮罢了。
向前，向前。
斩灭记忆，切断魂体。
不值一提。
什么生与死。
碍着我哥生，你就要死！
生与死的准则被打破，死河开始冥冥作响。
似是不满。
荧懒得回头。
手指轻点，暴躁的深渊能量就一股脑涌进死河。
冲涤着灵魂的残肢。
“迟早，这个世界的规则维系者我也要抹除。”
“你算个什么东西？”
她孤身面对千万人的记忆和苦痛。
但她不退！
她迎着浪潮！
她伸出手。
空仍是呆滞。
荧的眼眸才终究温柔。
“哥，我来晚了。”
“小姑娘，现在应该怎么办？”
注意到自家哥哥的手牵着一具破碎的灵魂。
荧看向这个被人潮冲地不成模样的女孩。
将她连带着空护在身旁。
胡桃已经无力去吃惊或是思索。
只能用仅剩的手臂指了指远处。
那处光亮。
“从那里出去，是么？”
“好。”
荧看向人潮奔涌的起点。
那点点光亮。
代表着生的光亮。
“小姑娘，你的灵魂比那地方亮多了。”
“走吧，我的乖嫂子。”
背起灵魂并不是什么难事。
空和胡桃都够纯净，很轻。
胡桃看着被不知什么分开的人群。
用尽灵魂最后的力量扭了扭头。
看向空。
他，在笑吗……
太好了……
只要灵魂不灭，走出死界就能活着。
当然……
如果他能笑着活着的话……
那真是，太好啦……
……
……
……
“所以，我还是得待在这里不能动么？”
胡桃噘噘嘴。
一脸可怜地看向空。
“灵魂的亏空需要很久来弥补，要不是钟离，你灵魂早都要泯灭啦。”
“乖，躺好，我来照顾你就是。”
此刻胡桃的半边身子隐隐有了知觉。
比刚醒来好多了。
而空这家伙。
早就能活蹦乱跳了。
真让人羡慕。
“空，那真的是你妹妹啊？”
“好厉害……我都有点怕她……”
“她不都叫你嫂子了么，你怕什么。”
“以后你使劲教训她，我护着你。”
空轻抚胡桃的额头。
未入死河，记忆不灭。
一切的一切，自己都记得清楚，都看在眼里。
“呜……”
“她是接受了……那……你接受么……”
胡桃罕见地红了脸。
哪怕为了空做出这种事，也完全没有自知呢。
仍在小心翼翼地担忧着。
让空不禁轻笑一声。
轻吻她的面颊。
“你说呢？”
“呜……你，你欺负我不能动……”
“不喜欢？”
“喜欢……”
“喜欢就好。”
“胡桃，我也喜欢你。”
“以后，咱们就不分开了，好不好？”
“好呀……怎么都不分开的那种吗？”
“当然了，连死亡都不能将我们分开，还有什么做得到呢？”
“唔……有啊！比如你去外面找其他女人！”
“我会很生气！然后……少说一天不理你吧！而且你还得跟我道歉！”
胡桃嘴巴子倒是……
怎么都停不下来啊。
所以我说，她不自知。
都这时候，还担心什么呢。
空啊……
空被这个世界逼进死亡，又被你一手救回来。
他这辈子，只会爱你啦。
纯真而无暇的爱。
手挽着手，手又牵着手。
空细细听着胡桃给以后的夫妻生活约法三章。
笑着。
紧握着。
不松开。
就像那时一般……
不分开。
永远，不分开。
哪怕是死亡……
也分不开。
写的时候好困好困，结果写着写着就脱离原著了好像。
大家见谅qwq。